1948年9月,许世友指挥华东野战军攻城集团,八天八夜攻克了山东省会济南城。
这是解放战争中山东战场规模最大的城市攻坚战,也是彻底歼灭山东残敌、解放山东全境的最后一次大战。这一战胜利后,连美国人都声称,此战完全“动摇了蒋介石政权的根基”,“共军已经强大到足以夺取长江以北的任何一个城市。”
许世友指挥的济南战役,胜利是多么辉煌!
然而,也是在这一战役中,解放军极其罕见地在一战中牺牲了两个师级干部。
一为华野三纵8师师长王吉文。
王吉文是湖北黄安县人。1930年,14岁的他参加红军,参加过长征。由于年轻,王吉文一直是个小战士。他是在抗战中打出来的青年战将。抗战第二年,他成为营长,第三年为团长。1945年12月,他在解放滕县的战斗负重伤一次,次年6月升任副师长,半年后升为师长。王吉文会打仗、会打恶仗,可见不是一般。
1948年9月在济南战役中,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官、一代名将王耀武为守城一方,他以4个旅守外城,3个旅守内城。华东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为攻城一方,兵力为五个纵队。攻守兵力(不含援军和打援部队)达到25万之巨。
济南战役分为外城攻守战和内城攻守战两大部分。
9 月16日,许世友一声令下,外城攻击战发起。
9月21日拂晓,西线集团的三纵和十三纵、鲁中纵队对商埠发起进攻。三纵8师负责正面攻击。很快,其突击部队打入商埠,师长王吉文也随部队进入了商埠,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上午9时许,一个通信兵跑过来,报告师部说:“前面敌一座地堡火力很猛,21团难以前进。”
王吉文正在吃早饭,立即放下碗,说:“我去看看。”
结果,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亲自来到火线,和21团团长张敬宗一起商量如何破敌。他们一起来到了前沿查看地形,不料敌一颗炮弹飞过来,“轰”一声爆炸,两人均不幸中弹,身负重伤。
当日下午,王吉文不治身亡,年仅32岁。
次日,第8师官兵愤怒地对敌王耀武的第二绥靖区司令部发起猛攻,一举拿下了敌司令部。
王吉文可以说是牺牲在攻克外城的胜利前夕,令人十分痛惜。三纵司令员孙继先和政委丁秋生获悉噩耗,都放声大哭。
在济南战役中牺牲的另一名师级干部,即与三纵并肩作战的第十三纵队第37师政委徐海珊。
徐海珊的牺牲,更令人痛惜。
徐海珊也是湖北黄安人,也是老红军出身,与王吉文不同的是,在抗战时,王吉文在八路军,他则在新四军。
在济南战役的外城攻击战中,徐海珊所在的十纵与王吉文所在的三纵为左右邻。王吉文牺牲后,9月23日晚,攻城集团继续对着内城发起了总攻。
十三和三纵继续作为西线攻城集团,并肩攻击。
内城是济南守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内城的得失,事关王耀武的最后命运。总攻开始后,37师两个营攻上了城头,但是敌人疯狂反扑,除两个连突出城内外,其余全部牺牲,突破口重新落入敌手。
当晚,许世友的攻城部队全线受挫,均无突破。
这时有人说:已经鏖战了七天七夜,部队伤亡大,拖到天明,敌飞机来了更加不利,不如撤军再打。但是,东线攻城的九纵司令员聂凤智坚持反对:撤军再打,更难。于是,许世友一拳砸下:
“打!”
24日凌晨一点钟,全军又发起了猛攻,九纵首先突进了内城。接着,十三纵37师在城内两个连接应下,也攻进了内城。然而,谁也没料到,就在胜利又要来临之际,惨剧又发生了。时任第37师师长的高锐少将后来回忆:
“(上午)12时后,本师全部进入内城,友邻部队也从这个突破口源源不断地进到内城,展开最后围歼城内守敌的战斗。师指挥所已在坤顺门内开设,我和徐海珊政委从原指挥所准备向内城转移时,(敌)一架B——29式轰炸机的重磅炸弹,把指挥所的小楼房炸翻了,徐海珊政委和一位参谋光荣牺牲了,我和文书高嵩被压在书柜下,负了伤,到下午17时左右被工兵挖掘出来。这时,内城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
徐海珊比王吉文大6岁,牺牲时为38岁。
在解放战争中,解放军牺牲的师级干部已经是屈指可数。1948年全军牺牲的师及其以上的将领总共为六位,而在济南战役中却牺牲竟达两人。因此,济南战役也成为解放战争中唯一在一次战役中牺牲两名师级干部的战役,连辽沈、淮海和平津三大战役都没发生这样的情况。
济南战役之残酷,也由此可见。